【白夜谈】春节的吃喝玩乐
题图 / CaesarZX
今年春节回家不是件易事,尤其是对在京务工人员来说。
虽然车票好抢了,但回乡之前要排队做核酸检测,归京之前又要在当地做一次核酸,而且抵京后满7天、14天还要再做两次……
对我这种家里蹲来说,这本来是再合适不过的就地过年借口,但拗不过2020整年只回过一次家的事实,再加上爹妈的威逼利诱,我终究还是坐上了返乡的火车。
吃
腊月廿六,到家的第一天,爹妈就信守承诺做了桌丰盛的菜肴,其中最具魅力的一道菜是青椒炒触须。
首先需要强调的是,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黑暗料理,完完全全就是普通的家常菜,之所以叫触须,是因为我们一家人都无法分辨这道菜的主角到底是鱿鱼、章鱼还是墨鱼——据母亲大人表示,舅舅把这软体动物送到家来时曾提过一嘴这是什么,但她没记清,之后想来都差不多,青椒炒了一样吃,就没管那么多。
确实都行
我根据常识判断,家乡的墨鱼常做成干,章鱼则更少见,所以这应该是鱿鱼,我妈凭借着依稀的记忆猜测大概是章鱼,然后我爹只剩下墨鱼一个选项……
进入实际验证环节后,我首先提出鱿鱼墨鱼有十只腕足,而章鱼只有八只,可以借此做出大致推断。遗憾的是,我爹处理食材时并没有闲到去数这家伙到底有几只脚,剁块端上餐盘后就更没法数了。
于是我们改用口感作为判断依据。按理来说,鱿鱼墨鱼口感较为细腻,肉质相对软嫩,章鱼则会更紧实弹牙一些。可谁知口感这东西也是因人而异的,明明我尝起来软乎乎的触须我妈硬说带点嚼劲,然后又是你来我往的争执不下。
最终,直到那盘触须连同青椒消失在肚中,我们仍未知道那天所吃掉的软体动物的名字。
喝
大年初三,表姐带姐夫上门拜年,我热情好客的爹妈遂将人劝下吃个午饭,要好好尽一番地主之谊。
饭桌上相谈甚欢之时,我妈一拍脑袋:“你们不能喝酒,怎么也不喝点可乐!”于是从冰箱拿出一瓶包装十分喜庆的非常可乐。
就这个包装
天可怜见,我万万没想到自己还能在2021年见到这玩意,当时的表情可以说是将尴尬和难以置信写在了脸上——更尴尬的是,当我扭头时,我姐和姐夫也是差不多的神情。
短暂而压抑的沉默中,我作为地主的儿子急中生智,上前接过可乐把玩了一会,一边表示自己已经至少十年没见过这牌子了,一边用开玩笑的口吻问我妈这可乐没过期吧。
当然,事实是这可乐不仅没过期,日期还十分新鲜。而我的怀疑显而易见地触怒了母亲大人,她一边埋怨我是不是觉得她老糊涂了,一边用得意的语气表示自己年前去超市购物,三种可乐,非常、可口、百事,各买了一大瓶。
为了证明自己,她甚至打开冰箱,又拿出一瓶百事来。我大喜,但因为百事可乐狗都不喝,我赶忙让她把可口拿出来宴请宾客,结果只得到一个绝望的回复,她老人家前几天在家看小说吃零食,顺道就把可口自行解决了——
那天,信仰坚定的我滴可乐未沾。
玩
回北京前两天,应付过七大姑八大姨,我总算是恢复了自己的日常生活,也就是吃饭睡觉打日麻。
南方的天气没有北京那么冷,中午甚至暖洋洋的,正是在这股令人麻痹的暖意下,我点开新的一场半庄战才意识到,坏了,到午饭时间了。
日麻算是我这两个月来的新日常,往年这个时候,我大多是在打风暴或是炉石,一没注意时间,我爹就会直冲卧室:“吃饭了吃饭了,赶紧的,游戏先暂停一下”。尽管我多次解释这不是单机游戏没法暂停,一旦到了饭点,他还是会把眉头一皱:吃完饭再来玩。
不出意料,东风场还没打完,烧好饭菜的爹就气势汹汹踩着步子走到我身后——然后开始观战。
“你真笨,本来定口(家乡那边对听牌的叫法)了怎么还把九筒打掉。”
“这是日本麻将,这手牌要断幺九才能胡,所以不能有一和九……”
“这个立直是什么意思?”
“立直就是说听牌……定口了,接下来我就只能摸一打一,直到别人放炮或者自摸。”
直到战局终了,坐上饭桌,我才笑话他:“这回怎么不叫我暂停了?”他用看傻子的眼神回瞥了我一眼:“打麻将怎么暂停?”
吃完饭,他要出门,我琢磨了一下,告诉他下次回家教他打日本麻将。他没答应也没拒绝,不过看起来倒是挺开心的。
乐
现在的我正坐在北京的办公楼里,写着开春后的第二篇白夜谈,周六还要上班,难免有些沉重。
不过还好,至少一边怀念着春节一边写下这篇稿子时,我的心情是乐呵的。